紫檀椅上白色狐裘,轻覆其瓷白的香肩。
雪白色狐裘衣覆上她肩头时,睡梦中的少女无意识眨了眨睫毛,蹭了蹭领口,依然在沉睡。
他将桌上一份尚未抄录完的宣纸拿起,
却见泛黄宣纸上,未干的墨迹,
乃是《卫风·氓》的残句,斑驳笔墨间可见“女之耽兮,不可说也”的娟秀小楷字样。
江行舟望着沉睡正香的薛氏少女,
忽然想起五年前,初见时,她和少年时的他,一起在琅嬛阁顶层的琅玕三楼,斗嘴、翻书到黄昏,也是这样毫无防备地睡在满室烛光里。
“这小妮子,这么多年...还是毫无戒心!”
江行舟暗自摇头。
替她将尚未抄完的一篇《卫风·氓》抄撰完。
见她依然沉睡未醒,便将她从书案前拦腰抱起,放在书房的卧榻上,盖上一席被褥。
阁楼外竹林摇曳,西厢外远远传来夜枭的啼鸣。
随后,江行舟在书房隔壁的一间偏室,和衣倒在木榻上睡了过去。
...
次日,晨光熹微。
江行舟早早起来,洗漱一番,踏着晨更梆子声来到县衙吏房。
今儿县学休假,他正好可以去县衙吏房,干整理典籍书册的杂役活。
吏房檐角垂着积年未扫的蛛网。
“江兄安!”
顾知勉早早便赶来,正踮脚用扫帚,掸去吏房窗棂的浮尘和蛛网,见江行舟来,忙转身作揖。
老童生张游艺抱着一叠数尺高的线装簿册典籍,险些踉跄,被江行舟托住肘弯才站稳。
他们几名童生来的早,闲着无事,便帮着衙役们在县衙干活。
县衙每月给童生发的文粟米,只是保证他们吃饱喝足,可以专心文道修行。
但远不够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