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名远望着妻子。
她是那样难过。
诚然,他心里清清楚楚,周愿是极爱他的,所以他才敢肆意去照顾傅钰,他以为周愿能包容,能忍受,但是周愿不肯。
这或许是沈名远算错的一环吧。
夜,很沉默。
沈名远摸出一盒香烟,抽出皱巴巴一根来,同时打开车窗,点着了缓缓吸着,婚后十年,他几乎不会在室内车里吸烟,何况是在周愿跟前。
但是这一会儿,心中太烦闷了。
每回,沈名远要做重大决定,就会想抽两根香烟冷静一下。
傅钰的病,如果治的话,能活十年八年。
但是傅钰放弃治疗,可能一两年就走了,如果说他现在同意离婚,将傅钰照顾走了,一两年后再把周愿追回来,那是不是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沈名远一生算计。
他若不算计,就不会有今天。
淡青色烟雾,不断从指尖泄露,尔后从车窗外飘散,一直到不知名的地方……
车里很沉默,像极了夜的第七章。
耳畔,仿若响起大提琴的音质。
沉静,哀伤。
而周愿一直静静地坐着,她的侧脸仍是白嫩清纯,十年婚姻并未将她磨得衰老。
十年后归来仍是少女。
不知道是第几根香烟,沈名远倏尔开口,嗓音哑得不成样子。
他指尖夹着香烟,目光落在车前方,不知名的地方。
“好,愿愿,我们离婚。”
周愿嘴唇颤了一下。
鼻尖发红。
约莫十秒后,她很轻地说了一声:“好。”
再没有以后了。
沈名远掉过头,静静地看她,看她安安静静的样子,愿愿就一直是这样,很乖很乖,当初他追她的时候,她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