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陆九安失了陆家拿不住平山王,他怕他死了之后,陆家所有人给他陪葬,陆氏血脉从此绝嗣。
陆崇远不敢去赌,他也赌不起。
棠宁看着陆崇远眼里挣扎变成无能为力,如同失了所有锐气,喉间发出模糊声音,一点一点朝着她低了头。
她微松口气,成了。
……
牢中昏暗,陆崇远伏在地上,拿着笔写着东西,地上的血星星点点,而那纸上也并不平整,可他却半点都不敢停。
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体内压制下去的毒素侵蚀着他的五感,他写的颤颤巍巍,却速度不慢。
既然服软,要求萧厌放陆氏一条生路,他就没想过要做手脚。
棠宁站在一旁,看着陆崇远写下的那些东西,有些是她知道的,有些却是她不知的,桩桩件件都是安帝登基前的隐秘。
她越看越觉得震惊,忍不住暗暗吸气。
等陆崇远竭力写完最后一个字时,手里的笔“砰”地落在地上,染红了半截纸面,他嘴里呕出血来,伸手落下掌印。
棠宁见他松手瘫倒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自罪书”拿了起来。
斗篷下摆被人用力抓住,棠宁垂头就见失了药力压制再次毒发的陆崇远,死死抓着她衣袍抬眼看她。
他疼的已经发不出声音,嘴边污血朝外淌着,鼻间耳边也有乌黑血迹溢出。
可陆崇远只是抬头看着她,似乎拼着最后一口气在等她承诺。
棠宁将那卷自罪书收好放进袖里,这才垂眸认真道:“我和阿兄虽然不是好人,却也不像你与安帝歹毒。”
“待到阿兄要做的事情结束之后,除你这一脉三族之外,其他陆氏旁支族人及远亲,会以戴罪之身流放荒地,三代之后不究其罪。”
她顿了顿,想起什么又说了句:
“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