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那天,逝水主动把她叫进屋里,拿出绣花鞋给她,“试试看,合脚不合脚。”
她梗着脖子没动。
“桂花。”
逝水唤她一声,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我从前在唐家,回回绣娘做了新鞋,我总要第一时间穿起来。新鞋穿在脚上,感觉是不一样的,好像脚下能生出一股子劲儿,走路都带着风。”
她心里隐隐生出不安,这话好像是在跟她道别似的。
“你试着穿一穿,走一走,或许过几天,就敢走到教坊司外头去了。”
又是要她到外头,外头有什么好?
她把鞋往逝水怀里一扔,没好气的回一句:“谁稀罕!”
“逝水离开的那天是冬至。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在厨房帮忙,冬至吃饺子,这是教坊司多少年的规矩。”
时隔多年再回忆起来,桂花眼里仍蒙上了层雾气。
“有小丫鬟来说李三办好了手续,已经领着逝水出去了,我……我没忍住,找了个借口偷偷跟出去。
半个月后,有个自称是李三府上的管事来赎我,五百两的价位,管事让我自己拿主意,我没同意。”
“她说到做到了。”
“是,所以我不恨她,一点都不恨。”
“那你后悔吗?”晏三合轻声问。
桂花抬头看着晏三合的黑眸,摇摇头。
“她自己都做了尼姑,可见我料得一点都没有错,那个李三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这是一个让晏三合没有多少意外,却让她头疼的回答。
在桂花的认知里,除了教坊司,外面都是兵荒马乱,如今她“死而复生”,晏三合心想:我要怎么安置她。
“你……怎么去倒了恭桶?”
“人老了,不中用,做不得侍候人的精细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