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妻邵氏眼泪婆娑的跟他说,要在老太太床前侍疾;
二弟妹一见她这般行事,也不好袖手旁观,二个媳妇一人轮一夜,整整照顾了近一个月。
没错。
老太太病好后,邵氏晨昏定省,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头一个孝敬老太太,也常常和老太太说些体己话。因为她的带头,季家婆媳之间其乐融融。
晏三合反手握住宁氏的手,“三太太,我说得对吗?”
宁氏半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同样是花一样的年纪,为什么这个晏姑娘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
为什么自己蠢得像头猪一样,在那件事后还信了老太太的鬼话。
“还有别的想说的吗?”
“有……太多……好多!”
宁氏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虽然感觉握着她的那双手,又冰又冷,可她半点都不想甩掉,想一直这么被握着。
“挑你最过不去的那件说。”
“我……我最过不去的那件,是在生下大姐儿。”
宁氏泣声道:“大姐儿刚落地,产婆说是个姑娘,我便听到长长的一声叹息。”
“老太太发出来的?”
“是!”
“当时脐带还没有剪断,我下身还在流血,她那一声叹,叹得我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对不起季家列祖列宗,对不起她,对不起所有人……”
宁氏想着这些年连做梦都会被这一声“哎”吓醒,不由发出刺耳尖锐的哭嚎。
“我难道不想生儿子吗?我也想生啊,我有什么法子……我有什么法子呢?我没有她命好啊!”
晏三合听得头皮发麻,“这一声叹,是你恨她的起因吗?”
“不是,还不是!”
宁氏泣不成声道:“她把孩子交给稳婆,走过来握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