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见了底的牛奶早就变质,摇动时还有黑色的虫子从内向外飞。
罗兰静静看着她。
看她把那仅剩发黑的奶灌进婴儿的嘴里,淌出蛆虫。
它们顺着烂破损的皮肤、不自然膨胀的肚子和大腿翻开的、褐黄色脂肪间滑落。
然后。
在地板上,在那泡恶臭里挣扎。
她身后摆着几堆不完整的尸骨,都是从墓里挖出来的。
“哈莉妲。”
罗兰轻轻叫了一声。
穿过黑发的银眼中一片混沌。
她应该认识这个人,却好像不该现在认识他。
“…汪。”她想要叫罗兰的名字,却早忘了,只是扯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脸,摆出一副友善的狰狞。
然而。
当罗兰向她俯身,向她伸出手时,她又退缩。
她把那腐烂的,以及成了骨头的,统统敛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搂着,蜷着,用手臂和膝盖、小腿阻挡坏人,以防他们抢走自己的珍宝。
“弟弟…”
她哑着讲出了完整的话。
“我的。”
缩回角落。
她很久没喝水,没有吃过‘人该吃’的东西了——那些好的都被他留给了孩子们,而早早长眠的孩子们,又把那些留给了蛆和虫蚁。
吱呀。
仙德尔的皮靴突然将一条翘起的木板踩陷。
这无疑让有了好几个孩子的母亲瞬间警觉!
她恐惧这灰发蓝眼怪物身上的气味,她能感受到时刻逼近的、居高临下的危险,刀锋一般的恶意和让人恐惧的、角度精准的笑容。
可母亲就是失去了双腿的风。
她怎么能扔下自己的孩子。
“荷——!”猎豹一样发着怒,身体却越缩越小,几乎要和墙角的蛛网、土块争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