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下显得像个夜里的妖怪,黑尾巴一直垂过膝盖,懒倦地扫来扫去。
“我…”
她犹犹豫豫,反复措辞,吐不出一句正面或安慰性质的回答——直到发现罗兰眼中的光渐渐黯淡。
“做我的家人,会遭遇不幸…”
罗兰搓着地板,‘哈’了一声:“你瞧,小姐,虽然我和你的身份天差地别——我这样卑贱的绝不能同你这样高贵的比。但我要不知廉耻地说一句:我也被人这样讲过许多年。”
灰发姑娘一顿,似乎不敢置信:“真的?”
她认为罗兰很漂亮,漂亮的不像‘真人’——再加上他干活利落,从不像之前来的那些仆人一样抱怨屎尿、劳累,借着家里没有清醒人,欺负她,用言语明里暗里地讽刺。
罗兰从没有过。
她认为这样的男孩,无论到哪儿都会被人爱。
“和我走近的人会遭不幸的事,克拉托弗小姐,我在济贫院的时候,名声所有人都知晓。”罗兰将布条拧出黄汤,脸上丝毫看不出被臭味熏过的模样。
他还是笑的让仙德尔感到暖和。
像坐在壁炉旁的摇椅上,盖着小羊毛毯那样的暖和。
“可你瞧,我这样‘厄运缠身’的人,却遇上了大好人。不仅雇佣我,还供我吃喝住——这够幸运吧?”
够幸运。
仙德尔不得不点头。
母亲从来不在家,父亲又不会说话。年幼的仙德尔·克拉托弗曾将孤独寄托于一个个来去的仆人,希望能从他们身上汲取到开口的力量——
可令她失望的是,仆人身上从不供给这样的能量。她和他们之间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谁越过了,房子里就要打雷一样的线。
再加上仆人换得快,换得勤,仙德尔·克拉托弗也渐渐失去了交谈的心思。
直到罗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