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茧抚摸他的后背,隔着衣服,能触摸到藏在布料下的羽毛——他快要,但还没有成气候的羽毛。
也许总有一天,他会像雄鹰一样用宽大有力的双翼保护自己的珍宝,但现在,他还只是仰赖探索心在林间历险的雏鹰,面对真正的风暴,仍云里雾里。
他不适合巨细靡遗地思考家庭,安排人的生活,斟酌每一件生活里的琐事。
雅姆期望中的罗兰,远不止于此。
他该和风走,与自己内心的渴望吻合。
这是作为一名母亲,对孩子最大的期望:她不指望他,却指望他能指望上他自己。
现在他能了。
“柯林斯先生是个好人。对感情忠诚,对朋友忠诚。虽然性格不算讨人喜欢——可罗兰,我也过了那热爱油滑蜜糖的年龄了。”
她靠着罗兰的后背,缓缓吐露心声。
“…这些天,我们聊了不少。柯林斯先生对我说了他的过去,我也是。”
“你知道吗?”
“我午夜梦回,总能望见那个冬日午后的我,还有那个在济贫院后巷篮子里的你。”
“我几乎无法想到,有一天,我们能来到伦敦,过上好日子…”
“这远远超出了我最好的梦。”
罗兰低着头,静静感受这姿势带来的不同情绪——曾经他总是这样趴在雅姆的后背上,现在换过来了。
“我希望能不给你增添更多麻烦,可既然来了伦敦,也就没有增补增添麻烦一说。罗兰,别把太多心思放在我身上——我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我要的早就得到了。”
她推了推罗兰的后背,起身。
端起盆倒掉水。
“柯林斯先生是个不错的人,各方面。我也能工作,为家里挣钱——如果他愿意让我去。”
“但我想我们的身份,已经不适合再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