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节一节地攀登,仿佛羽化般褪去旧日躯壳,皮肉由一种不准人悖逆的可怕物质组成——这能让她逐渐适应同荣耀和敬意相处,在永远效忠的口号中游刃有余。
她不再为那些呼喊声所感动,像喝下汤药的客人,早清楚这一晚上想来多少次就来多少次,更不会因为女人的尖叫而自得。
她那倏然即逝的笑容背后,是一种冷漠的审视:
像审视这世上无比肮脏的东西。
像审视野牛屁股、马屁股、狗屁股、世界上的一切屁股和政客的脸那样审视。
在她短暂而权威无比地凝视中,人群渐渐安静了。
他们兔子一样垂下耳朵,小心翼翼地观察木台上的怪物,低声谈论台子上的怪物是谁,他们的佩姬去哪儿了。
‘她被吃了。’
有矿工说。‘被台上的怪物吃了。’
他们笃信。
因斯镇斯特里特家藏着一头野兽。
叮。
她用指甲敲了敲面前的铜管。这些钉铆接合的机械造物能通过震动,将她的声音送至木台下的几只大喇叭,继而通过喇叭让广场上的臣民们聆听上谕。
“我要向你们道歉。”
佩姬·斯特里特对着铜管轻声开了场。
她的声音通过喇叭,传到四面八方。
“我要向因斯镇道歉。”
她说。
“我要向这些年受了苦难的先生,女士,孩子,向所有在亨利·斯特里特统治下艰难求活的人道歉。”
她完说,退了半步,垂头屈膝。
广场上死寂一片。
随后,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与叫嚷声。
‘这是个好的开始。’佩姬想。
至少比亨利·斯特里特要干得好。
“…对你们道歉,只是对你们的过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