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
兰道夫一把将贝翠丝从罗兰怀里扯了出来,不顾她的痛呼,用力推给身后的仪式者。
接着,转身拔出枪,将勃朗特拉到身后。
三个仪式者中,只有一位抱起了贝翠丝,另两个则来到了兰道夫身边,同样拔出了手枪。
轰然崩塌的水闸后是足以摧毁文明的力量。
兰道夫不清楚真正战场上的士兵,是否每一次要面对这样恐怖绝命的场景,但他敢保证,他们不会比他更加绝望——至少士兵们的敌人也是士兵,是会哭会叫的血肉之躯。
他低吼了一声。
然而罗兰只静静看着闪电般逼近的潮水,由它们的衣服渐渐看清五官,然后,是五官上的褶皱、狰狞和蛆虫。
嘭——!
枪响了。
一位仪式者扣动了扳机。
浸了圣水的子弹打穿了两道影子,让它们像刺了孔的气球般转瞬干瘪衰颓——可在寥寥几发也阻挡不了前赴后继的水流。
它们冲过来了。
它们到了面前。
它们…
它们消失了?
兰道夫下意识睁大了眼睛,那因激动或恐惧而放大的瞳孔里,一道道扑火的灵体奔着那泥里的金镑而去,却又在触及金属后变得更淡更轻,呼吸中喷出冰凉的冷雾,仿佛又重新有了温度,被鞭打的心脏再次从窒息中抽搐着吞入了活命的气。
那只是一瞬间的鲜活。
接着,彻底消失了。
一个个,一列列,一条条川流从各个建筑的缝隙中涌了过来,在那金镑堆子前嗅着摸着,几个呼吸后,如破碎的泡沫无声炸开,无形的崩裂,无声无形的消失。
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少。
他们像站在一个瀑布弯折的落水口,远处是起伏湍急的白色浪涛,近处是陡然折断的坦途,轰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