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他私自举起尖锤的行为,暴露了。
罗兰尽职尽责。
“我该把你的工具都收走,送给南区的那些混混,是不是?”
“你答应过我什么?”
兰道夫抽出手绢,掩在鼻下,一路走一路骂着。
此前因砸碎雕塑而空旷的大厅,现在又堆满了姿态各异的新作品。
兰道夫一脚踹倒了其中一個。
手捧鲜花的女人笔直落地,自脖颈处断成两半。
“你想死,是不是?你他妈拿着我的钱,却一点回报都不给我?”
兰道夫怒气冲天。
他很少发脾气,真的。但他这朋友实在太倔——这难道是小事吗?
“你他妈要死了,知道吗?”
他站定脚,居高临下看着盘膝而坐的灰发男人,不说话,又抬头瞧了瞧自己这朋友的最新大作。
哈。
又一个。
“你非要,是不是?”
他一脚踢开地上的凿子,金属头打在墙上又弹开,发出叮呤当啷的声音。
“再这样下去…”
没有声音。
兰道夫胸口起伏不定,那怒火几乎要从眼里喷出来,烧死这个还不如贝蒂听话的混蛋。
他没得到道歉,或者哪怕一丁点的悔改之语。
维克托挠挠头皮,低头摆弄着手里磨损严重的尖锤。
“她好看吗?”
指他身后的石雕。
兰道夫‘嗤’了一声,不顾满地灰尘和废料,用鞋扫出一个空位,学着维克托·萨拉一样,盘膝而坐。那条价值数十镑的手工休闲长裤将在今日结束它短暂的一生。
金发蓝眼的男人脱了外套,从内衬里掏出扁皮袋,拔出两根雪茄。
剪开,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