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金色液体从皮肤下汩汩而出。
它在仙德尔的注视下,缓慢地靠近‘死去’的罗兰,靠近,或者可以说拥抱了他。
这如蜜糖般颜色璀璨粘稠的诱人液体,很快唤醒了一个即将永眠的灵魂。
但并非用体面的方式。
因为接下来的画面,让仙德尔想到了邪教徒,想到了婴儿,针管和那些街上从未吃饱饭的懒汉们。
…………
……
灵魂于黑夜中行走时是没有时间概念的。
罗兰只记得,自己路遇一片麦田,看见了几只瘫痪的黑猫,穿过一条无光的走廊。
他被谁浸在一片无底的汪洋里,全身长满了深海寄生物。
他无药可救地随着海波漂浮,流浪,许多年后,变成了一具腐朽的白骨——轻盈的,释然的骨头。
他随海流几乎去过了所有地方。
等一个滔天浪潮的末日,他被翻卷绿藻的潮水推入浅海。
被鱼儿领着,和螺蟹道别。
他被冲到沙滩上,和一个快活的女人打了招呼。
她说:‘我以为是能饱腹的肉。’
罗兰说:‘把我的骨头磨成粉吧。’
她不情愿:‘那太费力。’
她在这没人烟的岛上伐木,做了个秋千。
罗兰到沙滩上时,她正荡个不停,笑得快乐极了。
模糊的脸,看不清头发,声音却实在温柔。
‘你从哪来?’
她问。
‘深海。’罗兰说:‘一片我记不清的海。’
她说海就是海,哪有什么记得清,记不清。
她问罗兰要吃些什么。
罗兰说,骨头不能吃。
他和孤岛上的女人相处了许多岁月——就像罗兰记不清哪片海一样,他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