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忧心这遥远的造物主,生怕他为此感到悲伤。
“人类的悲伤并不会让我们失去生命。”罗兰说。
哈尔迪尔长靴一蹬,将深深刺入怪物小腹的宝剑拔了出来,反手一下砍掉了他的脑袋:“那更悲惨,不是吗?”
“你说得对。”他们终于抵达了那高耸的树墙前。
好消息是:这坚硬潮湿的‘植物’正如整座森林一样缓缓凋零。
坏消息是:缓缓。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仙德尔。”
精灵们切断那些肆意生长的藤蔓和玫瑰,那些颜色看上去就格外危险的、叫不上名字的植物,撕开斗篷,将罗兰轻轻放在擦好的长椅上。
(费南德斯被扔在长椅旁边的地上。)
“我感觉我的血被它吮光了。”
迷匣鲜艳欲滴。
滚烫,柔软。
甚至有古铜色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在罗兰的靴子上。
它在融化。
“命运不会浇灭一簇被它宠爱的火焰,造物主。”
哈尔迪尔并不在意罗兰此时的虚弱,像真正弱化过的人类,甚至不及那些哥布林般顽强的虚弱——他不在意。
因为不是什么‘人类’都能拥有这般伟力的。
伟大者并不知晓自己的伟大,作恶的也从不认为自己作恶。
寒风拂过冷却的鲜血。
哈尔迪尔将宝剑刺入大地,来到罗兰面前。
单膝点地。
他手指轻轻抚过罗兰昏沉的眼睛:
那其中碎金流动的,如闪耀着日月光辉的白夫人那头长发般美丽高贵的眼睛。
“埃雅仁迪尔之星永远璀璨,一切邪魔与黑暗只是渺小之物。”
“光明与崇高之美永存。”
他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