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似乎没能能起到应有的作用——他再一次开始发热。
大卫将他的父亲背负在身上,用绳索将彼此牢牢的捆绑在一起,但背负着一个失去知觉的人骑马行军是件多么痛苦而又艰难的事情,不曾亲身经历的人,永远也无法描述的出来。
大卫就觉得自己仿佛背负着一座山丘,又像是背负着一桶滚水,雷蒙的头颅耷拉在他的颈侧,口鼻中呼出的气息几乎能将他的脖子烫伤,他满怀忧虑,又知道不可能在此时停留,只能咬着牙跟上队伍。
莱拉的坐骑是一匹灵巧,如同小鹿般的牡马,她身体轻盈,骑术高超,因此走在了队伍的最前方,只是片刻后,她又迅速返回,停留在大卫的身侧,上下打量着伏在自己儿子脊背上的雷蒙。
她和其他人都是被塞萨尔派出来的,当然也都是塞萨尔的人,(其中甚至有两个撒拉逊人),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对雷蒙有任何好感——不管是雷蒙对他们的主人所做的,还是对大马士革所做的恶。
就是在一刹那间,大卫的身体突然一歪——幸好莱拉就在身旁猛地抓住了雷蒙的胳膊将他用力向上一提,大卫才不至于和自己的父亲一起重重摔落。
“他在发热。”莱拉说。
即便隔着粗糙的亚麻衣服,她还是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皮肤正在发烫。
“这样不行,”她说:“我们必须找个地方休整。”
但大卫没有说话,他回头望了望他们的来路,从这里依然可以依稀看到大马士革的寺庙前矗立的宣礼塔,还有那圆形的穹顶,它现在正被月光所笼罩着,呈现的是一种暗沉而又柔和的棕褐色,但等到太阳升起,它就会变得璀璨而又明亮。
但这样的美景也意味着他们的末日。
他动了动嘴唇,想要叫他们丢下自己先行返回塞萨尔的身边。
但他随即也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一句荒诞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