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过去,博希蒙德正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了亚比该的床前,亚比该之前大量失血,面色苍白,右臂的缺失已经无法挽回,但在教士的治疗下,他至少可以继续活着。
但修士也说,这次失血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亏损,以后,他可能要长时间的缠绵病榻,无法如同一个正常人般的生活了,他甚至隐晦的提到,这可能影响到他今后的子嗣。
当然,作为封口费博希蒙德给了他整整一匣子金币,但这位修士可能想不到,这匣子金币,很快就会物归原主,作为利息还要搭上他的性命。
博希蒙德绝对不可以让人知道,亚比该已经失去了作为男性最为重要的两件东西——战场上和床榻上的本钱。
他与公主希比勒仍旧没有孩子。
“别太伤心,”他可以感觉到雷蒙的双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个粗鲁的家伙居然难得的放柔了声音劝慰道,“他会挺过去的,不是没有骑士遭遇过这样的事情,最后他依然可以在战场上往来驰骋,或者是在宫廷中找寻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他终究是你的儿子,也是亚拉萨路国王的姐夫。”
博希蒙德停顿了一会,他站起身来,转向雷蒙,握住了他的手,博希蒙德一向乖僻,阴沉,可能与他自幼就被驱逐出安条克,后来也不得不在亲生母亲和继父的压迫下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有关。
雷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泪流满面,悲恸到似乎难以维持那张总是牢牢戴在脸上的假面具,他顿时慌了手脚:“放心,放心,没关系的——亚比该还有你,还有我,还有大卫。”
博希蒙德想要大笑,又想要怒骂,但无人可以从他的神情和姿态间窥见隐藏在之下的狂风骤浪。
雷蒙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有什么资格来怜悯他!来故作慷慨的给他一个承诺!
他知道之前自己已经说动了雷蒙,但这并不意味着雷蒙就可以骑在他的头上,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