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破碎的声音,就像七年前那个冬夜,画皮妖锋利的爪牙捅进他的胸口里。
尸王拎着一柄青铜剑,缓步靠近。
剑尖在地上拖着,刮出刺目的火星。
刀断了,子弹打空了,圣水也没了。
腰间只剩下一包烟。
他真想抽一根儿,让昏沉的大脑提起点劲儿,只是可惜,他连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身前,横七竖八的,是斩妖师的尸体。
身后,也没几个人能站着了。
他们从未遇见过如此强悍的敌人。
霓虹总是鼓吹他们的妖刀有多么难收容,欧区也在嚎叫他们的恶魔,那些血族有多么可怕……那些东西,跟面前这怪物比起来简直就是屁。
尸王站在了络腮胡跟前。
“蝼蚁。”声音似在叹息,像锈刀刮着棺材板儿。
“我们是人,可不是蝼蚁!”络腮胡咬牙挣扎着起身:“或许我们会死在今天,但……”
他杵着弯刀向前艰难前行——腿早就被斩断,但已经没有足够的养分让它们重新长出来。
“但接下来百万个‘今天’里……”他怒视着尸王,全身的癌细胞几乎已经死尽,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只是用力嘶吼着,在尸王面前挺起了胸膛:“……总有一个黎明你们会后悔没有跪着,学会敬畏我人族!”
“呵,朕,拭目以待。”尸王举起青铜剑,悬在罗海生头顶。
七星阵又亮了一次,这次只亮了六颗星。
“别!”罗海生扭头,话还未出口。
那斩妖师已在星位熄灭前抛出了朱砂符,符纸飞到一半就被尸气冻成冰片。尸王从面前消失,罗海生数到第三片冰碴落地时,那斩妖师的脖子已经拧成了麻花。
又死了一个。
罗海生痛苦地埋头在冰碴里。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