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还在与你吃饭练武,后一日就变成了一具毫无温度的尸体。
是那种前一日的说要建功立业的新兵蛋子,后一日被西戎人剥皮拆骨,头颅挂在城门暴晒。
更多更多的士兵,是死了连尸首都找不到。
边疆的所有战士,与西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他相信贺景砚能因为任何理由,与他反目成仇,在他面前玩弄心机,可他绝不相信,贺景砚在一开始就是西戎潜伏在大乾的探子。
除非那个人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宋熹之听见他的话,缓缓抬起头,眼前便浮现出了幼时的记忆。
她还记得少年瘦削的胸膛,青涩的嗓音,坚定的话语。
宋熹之也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出生于安定侯府,为了大乾付出了前半生的男人,会是西戎的奸细。
宋熹之想着,又是伸手握住了裴景砚的手,感受着男人冰冷的体温,甚至手心都出现了细密的冷汗,她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可能。”
“你从前伪装了那么久的贺景砚,普天之下都没有人发现。那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伪装的呢?”
裴云屹听见这话,缓缓抬起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宋熹之:“无论他是谁,你都不能以身犯险,去试探他是否带着人皮面具。”
宋熹之讪讪的看着他:“我的心思这样明显吗?”
裴云屹一本正经的点头:“就差写在脸上了,这事情你做的出来,我也吃过亏了。”
就像是从前在他身上扭来扭去,热情似火,最终是为了揭掉他的面具一样。
宋熹之尴尬的呵呵一笑,在裴云屹死亡的注视下,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人从地上站起身,宋熹之便听见耳畔传来男人一生轻轻的叹息:
“无论他在哪里,孤都要把他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