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亲卫被尽数射杀,一场筹备周密、主打出其不意的叛乱,出其不意地失败了。
镇国公尚未死透,抬入内宫,在仙乐殿宴会的后堂,见到了姐姐晏之柔。
太后晏氏风华依旧,金簪玉带,笑如春风。
“恶毒,恶毒,你不得好死……”
镇国公的诅咒,没让晏之柔笑意减弱半分,“我如何死尚未可知,你现在确实是不得好死。你是我的弟弟啊,我怎会不心痛。心痛那个小时候黏着我、拉着我衣角要我发簪上红宝石的可爱宝宝,终于长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心痛我六亲无靠,还要亲眼目睹同胞骨肉离去。心痛此事之后,我生母更会恨我入骨。心痛我往后余生,都要生活在你们的阴影里,永世不得解脱了。我真的,好心痛啊。”
晏之柔一字一句笑吟吟地说着,无意中将自己嘴角咬出血,疼痛却不及内心悲痛之万一。
殿上清河郡主闻讯,冲了进来。
扑在儿子身上嚎哭。
膝行到女儿脚下,磕头磕得头破血流,求请太医。
哭声盖过了殿上戏腔锣鼓,人们陆陆续续走过来,站在门外静静观看。
晏之柔笑着推开了母亲。
“如果,今日镇国公造反得逞,仙乐宫里所有人,都会变成炮火下一团血肉。郡主会在废墟里嚎哭,寻找分辨我是哪一团吗。你也许会,但那并不妨碍你随后会拜倒在你儿子脚下,恭祝他匡扶纲常,取代我们这些妖女为帝。他死了,你恨我一生。我死了,你只会哀叹自己命不好,怎么生了我这样忤逆的女儿。郡主,你事先知道他今日会造反,刚才你在殿上的眼神,泄露了一切。来人啊,将郡主拖出宫门,长街上杖刑二十,送回晏家。”
晏之柔对站在门口的女帝请求,褫夺镇国公府爵位,家产抄没入国库,全族贬为庶人,流放琼州。
女帝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