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里直蹬腿。
希希从房间里出来,在老公和妈妈旁边坐下,一边推婴儿车一边认真听。
刘丽芸沉吟半天,终于带着胸有成竹的神色开了口:“这事吧,确实是你们镇里想当然了!”
“嗯?怎么说?”林骁下意识反问,都忘了自己主动聊这些的初衷。
希希倒是察觉出老妈神色和状态的变化,心中惊叹又窃喜,不忍打断。
刘丽芸笑道:“我当了这么些年街道办主任,做了这么久的群众工作,对于群众的心态还是有些了解的。说白了,基层政府推动一项工作,干部们的想法和群众们的需求,往往是存在偏差的,而且这个偏差还很大。
“就拿一个低保救助来说吧。上面制定的政策,就是有一整套严格的条件要求、审核标准,符合条件就能拿低保,不符合就不能拿。这是最公平公正的。
“但是落到底层来说,却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觉得自己过不下去,但有的符合条件,有的就不符合。
“举个例子,同一个街道两个家庭,一户有房,一户没房,有房的那家全家人都没有劳动能力,但房子在市中心,能值好几百万。没房的那家也困难,但有一个手脚健全的能挣钱,不过付完房租之后也是入不敷出。现在你是街道干部,你觉得哪家更贫困?”
林骁和希希听得认真,但都没说话。
这种问题的答案都是反直觉的,他们也懒得猜,因为也没必要猜。
刘丽芸只停顿了两秒,便口若悬河继续道:“论经济能力,肯定是后面这户差,因为前面那户把市中心的房子一卖,换到郊区住,多出来的钱够一家人衣食无忧过一辈子。但我们作为民生保障部门,不能把人民群众都逼到绝境才去解决问题,那就不是民生保障,而是民生压迫了。
“所以,民生兜底看起来是最应该讲人情的工作,却恰恰不能通过人情办事,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