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在那越来越矮的旗舰高台上,团团在转。
竟是还有许多贼人,就藏在芦苇草甸之中,此时皆是起身,拉弓架弩,不断攒射。
船上的官军,不知多少中箭哀嚎,只待再去反击,那芦苇里草甸中,哪里还有人影?
一时之间,官军好似只在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
这八百里水泊,只见茫茫荡荡,尽是芦苇蒹葭,密密遮定港汊水道,这一片水面,更是寻不得几处宽广……
刘梦龙也是焦头烂额,这与南方水战,哪里是一回事?南方水战,只管大江大河大湖,冲撞也好,靠帮也罢,只管是打是战就是,这里完全不是如此。
刘梦龙又何尝真正打过仗?只看那钩锁勾在他战船船帮之上,瞬间爬上七八个恶贼,拿刀就砍,拿叉就捅,刘梦龙麾下之兵,当真人仰马翻,人多势众却也不敢上前。
再看那边高俅旗舰,已然越来越矮,高俅站的舵楼高台,已然就在近了水面。
此时高俅,哪里还有什么威势?
只管满脸是惊慌,开口左右喊:“快快来人救本殿帅!”
真有人答:“太尉,我来救你!”
高俅大喜,转头去看,只看此人满身湿漉,却是不认得此人。
那人忽然抬手,只把高俅官帽巾帻一揪,一手抓住高俅玉带,高俅只觉得天地一转,满口满鼻都是水……
“太尉,太尉!”闻焕章也在高台,奈何他手无缚鸡之力,抓也抓不急,只管去喊。
那水里,只看太尉被人抓住脖颈倒拖了去。
抬头再举目四望,官军大船,散乱各处,起火的起火,奔逃的奔逃,哪里还有向前之船?
反倒是那贼寇小船,连连在追。
更有许多官船之上,爬上了许多贼寇,正在砍杀官军。
各处芦苇蒹葭草甸之中,贼人露头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