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
父母死在了冬天。
这一年的冬天比以往都要冷,寒气进了衣服里就出不去了,骨头里钻着疼,林澈跪在地上守灵,从天黑到天亮,冻得人失去了神智。
生活还要继续,唯一的妹妹,成了林澈的盼头。
父母死的时候,林澈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人很恍惚,类似“鬼压床”的胸闷感,头晕眼花。
他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听从周围人的安排,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让他做,他就盯着一处发呆。
直到父母下葬,他开始搬家,收拾家里的一切,母亲的围裙,父亲喝水的茶杯,厨房里残留的油烟味,冰箱里的剩菜冷饭,相册里的全家福,日历上画了个红圈的地方是他放寒假回家的日子。
他记得上周给母亲打电话,她还问他,“回家想吃什么?”
人不在了,可这个房间里却处处留着属于他们的气息,他好像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母亲在厨房,一边炒菜一边喊人吃饭,父亲收拾桌子把碗筷拿出来,两人会斗嘴,会吵架,提到儿女时露出自豪的笑。
这些记忆如此单薄,像一戳即破的泡泡,拥堵着,争抢着,替他遮掩父母血肉模糊的脸。
林澈将冰箱里的菜清空,剩菜剩饭放在锅里热了热。
这些菜已经有些变味了,林澈没有扔,坚持吃完,因为这是父母做的最后一顿饭,他想要把这个味道永远记住。
他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吞,嘴里又酸又咸,林澈泪流满面。
心理学上说,如果人一时间发生了自己无法接受的过度负面的情绪,大脑自己会开启一种自我保护模式,防止自己直接崩溃甚至死亡。
现在,保护机制已经过了,悲伤像是海啸般袭来,让他溃不成军。
关上门那一刻,他好像听到身后有人有人叫他。
“阿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