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胡须滴在猩红的官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这些旧部都是跟着南征北战多年的兄弟。
如今太子要起事,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弟兄,却想着拿他的人头去换富贵?
“侯爷,末将也是为您好。”
右列第二位的张富贵低声劝道,他曾是侯君集麾下的斥候统领,最是谨慎:“太子的火炮1虽猛,但玄武门的城墙……用糯米灰浆砌的,可比潼关还厚实!”
“再说李靖将军……”
李靖军神之名,可是赫赫战功累积来的。
侯君集当初也只是李靖副将。
“够了!”
侯君集猛地将酒壶掼在地上,陶壶碎裂的声响惊得众人一颤:“你们口口声声说陛下宽宏,可曾想过太子待我的情分?”
“若非太子救我,此刻我还能坐在这里?”
“如今太子要成事,你们却让我背主求荣?”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牢狱生涯留下的沙哑,像砂纸磨过石板:“你们说太子赢面低?可当年太上皇在晋阳起兵时,天下十八路反王,谁看好他?玄武门之变时,建成太子手握东宫甲士,谁看好陛下?”
“如今太子有辽东七万余精兵,有火炮,有苏定方、薛仁贵这样的猛将,怎么就不能赢?”
侯君集相信自己的判断,况且这等政变之事,不到最后,谁能说得清楚。
“侯爷,此一时彼一时啊!”
牛大急道:“陛下如今是天子,人心所向!太子……太子毕竟是谋逆,师出无名啊!”
侯君集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沫似的腥气:“谋逆?”
“当年陛下弑兄杀弟逼父,算不算谋逆?如今轮到太子,不过是学他老子当年的勾当!你们跟着我侯君集,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建功立业,还是为了临阵倒戈,做那墙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