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之祸,百姓流离失所,难道陛下也要步其后尘?”
房玄龄轻叹一声:“陛下,铸柱所需工匠民夫,皆从各州县征调。如今河北刚经历突厥之乱,若再征调劳力,恐生民怨。”
长孙无忌笑着打破僵局:“房相多虑了。我已命户部从义仓调拨粮食,又让将作监招募工匠,以工钱代徭役,如此既不扰民,又能成此千秋功业。”
随后道:“陛下,这柱一旦立起,西域商路畅通,税收倍增,区区粮食耗费,不过是九牛一毛。”
李世民有些迟疑,那根象征着天朝上国威仪的石柱,如磁石般吸引着他,哪个帝王不想在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现在的刺头,是魏征。
李世民看向魏征问道:“魏公,你说朕若铸柱,便是学秦始皇。可朕问你,秦始皇统一六国、书同文车同轨,难道就没有一点功绩?”
魏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与李世民君臣相伴二十载,深知这位帝王看似英武果决,实则内心深处,始终在圣君与暴君之间徘徊。
“陛下,”
他深吸一口气。
“秦皇汉武,虽有大功,却也因好大喜功而失民心。陛下若能以民为本,即便铸柱,百姓也会感恩戴德;但若不顾民生,即便功业再大,也不过是空中楼阁。”
殿内陷入死寂,唯有远处传来的闷雷声,一下下叩击着众人的心。李世民闭上眼,想起登基之初,他与魏征定下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治国理念。
可如今,面对万国来朝的盛景,他竟有些迷失了。
“陛下,臣有一策。”房玄龄打破沉默。
“可否将铸柱之事暂缓?待河北百姓休养生息后,再择吉日动工。届时,既可彰显陛下仁德,又不损大唐威仪。”
这是个折中的办法,实际上还是以拖延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