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盛玉劝说道:““那也不能重蹈覆辙!当年渭水之盟后,五姓七望元气大伤,差点遭陛下借机铲除。”
突厥入关,那是无差别劫掠,山东地区,五姓七望的地盘,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崔文心坚持道:“太子登基,会彻底断绝我等之未来。”
崔盛玉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拿全族的性命冒险!崔氏传承数百年,不能毁在你手里!”
崔文心厉声道:“传承数百年?”
““若太子登基,崔氏连百年后的坟头草都长不出来!”
崔盛玉摇头道:“那那也不能与突厥合作.这是叛国大罪。”
崔文心沉声道:“若能保全崔氏,我甘愿背负千古骂名!”
“乙毗咄陆可汗愿将嫡子送至山东为质,承诺事成后即刻退兵。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崔盛玉悲笑道:“你以为突厥人真会守信?乙毗咄陆可汗会在乎他儿子的性命?”
“叔公.你可知道,当年渭水之盟后,多少人骂我们是国贼?”
崔文心低声道:“我很清楚。”
“但比起崔氏之未来,我宁愿再做一次国贼。”
——
卯时三刻,龙首原上的大明宫已如煮沸的鼎镬。
晨雾未散,三百辆满载金丝楠木的牛车便沿着新修的坡道蜿蜒而上,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嘎吱声响,与赶车人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交织成嘈杂的韵律。
十余个精壮民夫赤着膀子,正合力拖拽合抱粗的木料,牛皮绳索勒进肩头,汗水顺着脊梁沟汇聚成流,浸透的短褐紧贴脊背,在晨雾中蒸腾起阵阵白雾。
忽有人脚下打滑,木料轰然倾斜,引得周遭一片惊呼,众人急忙用木楔抵住,这才稳住阵脚。
“殿下,洛阳运来的十万贯钱粮已入库!”
杜荷疾步登上含元殿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