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锐利,“我的意思是,在未有铁证如山、未有万全之策前,绝不能打草惊蛇!你如今将目标锁定独孤弋阳,四处探查,这无异于在独孤氏这头暂时假寐的猛虎身边,投下火种。一旦被他们察觉你的意图与监察院的指向,你以为,他们会坐以待毙,引颈就戮吗?”
她抬起如玉的右手,食指轻轻按在自己太阳穴上,这个略带倦意的姿态,由她做来,却别有一种惊心的风情与脆弱。
“单论平定神都之乱,独孤氏确实功勋卓著,这也使他们在军中的威望,一时无两。当年,太后需要借助独孤氏之力稳定乾坤,独孤氏亦需太后的名分与认可来巩固权位,双方各取所需,是为权宜。”
“当年是形势所迫,互为依仗。”魏长乐说得直白,“但时至今日,双方利益早已南辕北辙。”
“不错。”辛七娘浅浅一笑,那笑意如冰花,美丽却寒冷,“太后虽借此得以垂帘,总揽大政,但独孤氏亦趁此良机,势力急剧膨胀。神都乱前,独孤氏对南衙军固然影响深远,但彻底掌控的兵力不及半数,亦难在天子眼皮底下将爪牙遍布全军。而乱后至今,南衙八卫,几已形同独孤私军。”
魏长乐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太后当年用以镇乱的一条猛犬,如今已长成足以噬主的凶狼。”辛七娘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旧闻,“自然,这头狼目前尚知收敛,即便明知太后属意越王,仍一心拥戴曹王……这是其家族长远利益所在。但他们尚不敢真正轻举妄动。他们在等待,耐心地等待。”
魏长乐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嗓音:“等待太后……?”
“她年事已高。”辛七娘的声音轻如叹息,却重如千钧,“独孤氏比任何人都清楚,朝中若没有了太后坐镇,他们拥立曹王的胜算将大增。在此之前,任何冒进都可能毁掉曹王,甚至葬送整个独孤氏。故而,眼下他们只会选择最稳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