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真丝的,料子很滑,很软,贴着身体,宽袖,交领……从无改变,永远是那一身白,在那种灯光下,白得刺眼,像……像丧服……”
张默换了一支稍细的笔,在轮廓上添加衣纹。
他下笔流畅,对丝绸衣料的垂坠感和光泽有精准的把握,寥寥数笔,一件宽大、柔软、透着冰冷光泽的白色丝袍便跃然纸上,覆盖在那具躯体上。
“左手……”香莲的目光落在自己左手手背上,“那道疤,在这里,靠近手腕骨头凸起的地方,不是横的,是斜着的,从这边斜到这边,”
她用右手食指在自己左手背上划出一道斜线。
“大概……这么长,”她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约一寸半的长度,“弯弯的,两头尖,中间鼓一点,像……像个月牙,是暗红色的。”
张默放下笔,仔细看了看香莲比划的位置和形状,然后重新执笔,蘸了一点调制好的、偏赭红色的颜料,在那幅白袍男子侧身像的左手手背部位,极其精细地描绘出一道月牙形的、颜色略深的疤痕。
他画得十分谨慎,反复对照香莲的比划,调整弧度、长度和位置。
时间在香莲断断续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描述,和张默笔下“沙沙”的作画声中缓慢流逝。
室内只剩下这些声音,以及烛火稳定的燃烧声。
草图被一遍遍微调,细节逐渐添加。
香莲有时说到一半会突然卡住,陷入长久的沉默和恐惧的颤栗,魏长乐便适时递上温水,或只是安静地等待。
有时她会摇头,张默便毫不烦躁地用湿布小心擦去局部,重新修改。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力的过程,对香莲是残酷的回忆煎熬,对张默是高度专注的技术挑战,对魏长乐则是耐心与引导的考验。
终于,当张默用极细的鼠须笔,最后勾勒完那道月牙疤痕的边缘,并退后两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