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素银灰的宫装,外罩同色滚银狐毛边的比甲。通身没有华贵的装饰,唯有发间簪着一支点翠梅花簪,清冷如雪中寒梅。
她面前的小几上摊着一卷兵书,指尖正捻着书页一角,目光却落在窗外庭院里,那株覆雪的百年古松上,仿佛并未被外界的喧嚣侵扰分毫。
虞梅捧着一盅刚煎好的参茶进来,脚步轻悄地放在炕几上,低声道:“娘娘,用些参茶暖暖身子吧。”
“外头都在传,陛下要大封六宫的事了。”
雪妃的视线从古松上收回,落在氤氲着热气的茶盏上,神色淡漠,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
她端起茶盏,素白的手指衬着温润的青瓷,更显清寒。
“嗯。”
雪妃只应了一声,声音如同檐下凝结的冰凌,清冽而无波澜。
仿佛那足以搅动六宫风云的消息,不过是飘过延禧宫的一片寻常雪花。
虞梅觑着她的神色,小心道:“娘娘,奴婢听各处的意思……似乎都在猜,宸贵妃娘娘这次……怕是不在晋升之列……”
雪妃的指尖,在温热的茶盏壁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她缓缓抬眸,那双总是带着疏离感的清冷眼眸里,终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不是幸灾乐祸,亦非忧虑,而是一种近乎洞悉的了然。
雪妃将茶盏放回几上,发出一声极轻微的磕碰声:“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比窗外的雪风更冷冽几分:“宸贵妃娘娘的恩宠,早已超然于位份之外。晋与不晋,于她不过锦上添花,或无伤大雅。”
雪妃顿了顿,目光扫过内室方向。
二公主正由乳母陪着,在暖阁里安静地玩耍。
雪妃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属于母亲的深沉考量。
“至于旁人……”
她的声音放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