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玄羽正伏在宽大的紫檀御案后,提笔批阅奏章。明黄的龙袍衬得他眉峰如削,侧脸线条在烛火下显得有些冷硬。
沈知念解下斗篷交给芙蕖,行完礼莲步轻移,走到御案旁惯常的位置挽袖,露出皓腕上那枚灵霄雾梦镯。
她执起墨锭,在端砚中徐徐研磨起来。动作行云流水,姿态娴雅。
墨香随着沈知念的动作,在暖融的空气里渐渐弥散开。
她研磨的姿态专注,眼角的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南宫玄羽虽依旧运笔如飞,气息却比平日沉凝了几分,一种无形的低气压,笼罩在他周身。
连站在角落的李常德,都下意识屏息凝神。
殿内一时只有墨锭摩擦砚台的轻响,和朱笔划过奏折的声音。
沈知念研磨的动作未停,声音却放得轻缓柔和:“陛下今日批阅的奏章,比往日更耗心神些?臣妾瞧着,陛下似乎有些沉郁之气。”
南宫玄羽笔尖一顿,一滴饱满的朱砂墨,滴落在奏折边缘,迅速晕开一小团刺目的红。
他搁下笔,抬手捏了捏眉心,深邃的目光这才转向身旁研墨的女子。
她低垂着眼睫,侧脸莹润,那份沉静仿佛能抚平人心头的躁郁。
“念念总是这般敏锐。”
帝王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伸手握住了她执墨锭的手腕,冰凉的玉镯贴着他温热的掌心。
“朕方才看了一份密报。”
沈知念抬起眼,眸光清亮地望着南宫玄羽:“可是……让陛下烦忧了?”
帝王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才缓缓开口:“是木兰围场,匈奴死士的事。”
沈知念的心头顿时一凛!
定国公府谋反的滔天大案,早已尘埃落定。柳家满门倾覆,柳崇山更是被千刀万剐。
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