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如蒙大赦,又深深福了一礼,这才转过身,逃离了这片让她恐惧,又带来一线生机的地方。
她不敢跑,只能强压着狂跳的心和发软的双腿,低着头沿着营帐的阴影快速穿行。
深秋的寒气似乎更重了,吹在绿萝汗湿的鬓角,激起一阵阵冰冷的战栗。
等她终于磨磨蹭蹭,回到沈南乔的营帐附近时,天已彻底黑透,只有远处巡夜的火把光芒隐约晃动。
沈南乔裹着披风,正站在帐外,面朝着沈知念营帐的方向,背影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僵硬。
听到脚步声,她猛地转过身,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阴沉得吓人,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厉声质问:“你死哪去了?!”
绿萝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镇定,脸上挤出一个怯懦的笑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讨好:“夫人息怒!”
“奴婢……奴婢方才看那边……那边山景好看,难得出来一趟,就……就忍不住多留了一会儿……”
绿萝胡乱指了个远处的方向,声音越说越低,带着被抓包的心虚。
沈南乔狐疑地盯着她惨白的脸和微红的眼眶。
绿萝素来胆小怕事,这借口倒也符合她没见过世面的性子。
加上沈南乔此刻满心都是对沈知念的恨意,和即将动手的焦躁,也无暇深究一个婢女的去向。
她冷哼一声,烦躁地一甩袖子,转身掀开帐帘往里走,声音带着浓浓的怨气:“没用的东西,还不过来给本夫人揉揉肩膀!”
“这一路上,沈知念那个贱人,真是把我当下等婢女使唤了,累得我骨头都散了!”
绿萝如释重负,连忙应声:“是!是!奴婢这就来!”
她快步跟了进去,帐帘在她身后落下,隔绝了外面凛冽的寒风,却隔绝不了绿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