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的瞬间,冷风卷着几片雪花扑进屋内,二柱怀里的竹篓却热气腾腾。
十几条活鱼在篓中扑腾,鳞片映着昏黄的煤油灯光,溅起的水珠落在结冰的地面,转瞬又凝成冰晶。
秀兰手里的针线活“啪嗒”掉在炕上,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粗布棉袄的补丁扫过炕沿的篦子,惊起一阵灰尘。
“二柱,你这些鱼是怎么来?”她攥住丈夫冻得发紫的手腕,目光死死盯着竹篓里活蹦乱跳的银鱼。
结冰的河面连鸭子都不见踪影,这些鱼分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二柱嘿嘿一笑,呼出的白气在灯光里打着旋:“就是跟十六叔去冰钓,而且还一点都不冷。”
他跺了跺脚上的积雪,将凿冰、搭帐篷、围炉钓鱼的经过细细说来,说到周益民掏出白面馒头时,秀兰的眼睛瞪得比鱼泡还大。
话音未落,二柱突然神神秘秘地伸手入怀,掏出油纸包着的牛肉干。
深褐色的肉干泛着油光,八角桂皮的香气瞬间在狭小的土坯房里炸开。
秀兰的呼吸一滞,那鞋底的针还攥在指间,却再也移不开视线:“二柱,你这是哪里来?”
“这个是十六叔给的。”二柱掰下一块塞进媳妇嘴里,动作快得像只偷腥的猫。
秀兰猝不及防含住肉干,咸香的滋味在舌尖炸开,筋道的肉质越嚼越香,竟比过年时的腊肉还紧实。
她先是一愣,脸颊腾地红了,伸手要打丈夫,却被二柱笑嘻嘻躲开:“媳妇,好吃吗?”
“现在给我吃,不是浪费吗?”秀兰慌忙用袖口擦嘴,眼睛却还黏在牛肉干上。
“不是快过年,应该留着过年吃!”
她小心翼翼地将油纸包折好,塞进炕头的木匣子里,仿佛在收藏稀世珍宝。
窗外寒风呼啸,竹篓里的鱼还在扑腾,屋内却因这几块牛肉干,泛起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