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高兴了”
她不敢看周益民,生怕被他看穿眼底的慌乱,目光游移间,落在自己褪色的蓝布裙摆上——那是她最体面的衣裳,此刻却显得如此寒酸。
周益民似乎察觉到了异样,悄悄在桌下握住她的手。
张燕却像被烫到般迅速抽回,慌乱地起身去帮奶奶收拾碗筷:“我我收拾一下碗筷吧!”
转身时,发梢扫过周益民的脸颊,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在厨房里,不争气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面对周益民耀眼的成就,那些所谓的底气竟不堪一击。
她机械地搓洗着碗筷,水珠顺着手腕滑进袖口,冰冰凉凉的,像极了心底蔓延的自卑。
周益民望着张燕慌乱逃向厨房的背影,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她发梢晃动的弧度、攥着衣角的指尖,都像细密的针,轻轻扎在他心口。
堂屋里爷爷奶奶的笑声还在回荡,他却再也坐不住,借着帮忙洗碗的由头,快步走进弥漫着蒸汽的厨房。
张燕正低头刷碗,水珠顺着她的手腕不断往下滴,在青砖地面晕开深色的水痕。
周益民注意到她后颈的碎发被水汽濡湿,贴在苍白的皮肤上,握着竹刷的指节泛着青白。
他的心猛地揪紧,伸手关掉水龙头,金属开关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燕子。”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坚定。
张燕浑身一颤,僵着脊背不敢回头,肩膀却微微发颤。周益民绕过湿漉漉的灶台,站到她面前,伸手想触碰她的肩膀,又怕吓到她,悬在半空的手最终轻轻落在她攥着抹布的手背上。
“别刷了。”他轻声说,顺势将她的手从凉水中抽出来。
张燕的手指冰凉,还沾着洗洁精的滑腻,他却毫不在意地紧紧握住,粗糙的掌心传来滚烫的温度:“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