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响亮的哈欠,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突兀。
周益民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实验记录本边缘,纸张被汗水浸得发皱。
他抬头望向窗外悬挂的圆月,突然意识到这个时间验证设备是多么荒诞的决定。
“要不大家先回去休息?”他提议的声音被老陈压抑的咳嗽打断,“我不走!”
老赵沙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这位平日寡言的钳工正用砂纸反复打磨设备支架:“都忙了十天,不差这几个小时。”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大家都不想离开,都想留在这里,直到天亮。
胡厂长解开领口的纽扣,疲惫的笑容里带着释然:“我也不走。”
他扯过张折迭椅,直接在实验台旁坐下:“上次空气炸锅试产,我在车间守了整整两天两夜,这几个小时算的什么,”
这话让空气里紧绷的弦突然松了下来,小张捂着嘴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困意如同潮水般涌来。老陈的头渐渐垂向胸前,老花镜滑到鼻尖,小王蜷在工具柜旁,工装裤上还沾着未干的涂料。
李崇光靠在文件柜上,手里还攥着未完成的实验报告。
周益民看着东倒西歪的同事们,最终在操作台前坐下,金属台面的凉意透过衬衫传来,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这场持久战终于接近尾声。
胡厂长的鼾声率先响起,粗重的呼吸声与窗外的风声交织。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在科研室回荡,时而深沉如闷雷,时而尖锐如哨音。
周益民望着头顶明晃晃的白炽灯,强迫自己阖上酸涩的双眼,却始终被兴奋与疲惫撕扯着神经。
他数着墙上挂钟的滴答声,看着月光在设备表面缓缓偏移,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周益民的眼皮几乎粘在一起。
他强撑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