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
周大忠应了一声,撒腿就往外跑,布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惊得院子里的老母鸡扑棱着翅膀躲到桌底下。
厨房里,大福娘已经生起了火,火苗舔着锅底,映得她脸上红光满面。
她一边往锅里添水,一边念叨着:“得把最好的都拿出来……”
案板上,陈淑敏偷偷挽起袖子想帮忙择菜,却又被大福娘轻轻拍了下手:“去去,外头坐着,别沾了油烟气!”
南坡的梯田上,日头正毒,大福爹弯着腰给玉米苗培土,汗水顺着脊背在蓝布衫上洇出深色痕迹。
“爹!”周大福的喊声穿透热浪传来,惊得正在啃食玉米叶的蚂蚱扑棱棱乱飞。
田间劳作的村民们纷纷直起腰,草帽檐下露出好奇的目光,锄头把撞在田埂上发出“砰砰”闷响。
大福爹直起身时,后腰传来“咔咔”的声响。
他眯起眼睛,看着儿子大步流星地穿过田垄,工装裤膝盖处还沾着今早洗车的泡沫。
“大福,你啥时候回来的?”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掌心的泥土在额头印出深色痕迹。
周大福凑到父亲耳边,故意压低声音:“爹,回去有个天大的惊喜!”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两簇跳动的火苗。
大福爹狐疑地打量着儿子,又转头看看田里还没干完的活计,但拗不过儿子连拉带拽,只好冲工友们挥挥手:“你们先干着,我回去看看!”
两人踩着发烫的土路往家走,周大福的自行车铃铛被风吹得“叮叮”作响。
刚进院子,大福爹就看见堂屋门口站着个陌生人——李峰正倚着门框抽烟,工装口袋露出半截油亮的扳手,身上带着股淡淡的柴油味。
“爹,这是我师傅!”周大福快步上前,拍了拍李峰的肩膀,“多亏师傅教我开车,不然我哪有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