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片的林木,冷风打来,皇帝胸中的躁动终是消散殆尽。
“等了几天了,让他过来吧。”
宦者令神情微动,转瞬便意识到陛下在说谁,躬身应了一声,“是……”
不多时。
一名老者被宦官引到近前,“董仲舒,拜见陛下。”已过六旬、头发花白的董仲舒,双手前伸,作揖一礼。
刘彻没有去搀扶,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朕听闻董公回了乡,一心著书,如今为何又来长安?”
还来甘泉宫求见?
后面一句话皇帝没有明说,但董仲舒听得懂,他直起身,缓缓道:
“元光元年时,陛下召贤良文学入京,那时我意气风发,建言太学、独尊儒术,陛下也正朝气蓬勃……”
“朕记得,那时朕才二十二岁。”
“是啊。”
董仲舒喟然一叹,“当年陛下何等的雄姿英发,我每每想起昔日岁月,仍心有激昂。”
“只是,现在我已垂垂老矣,陛下,也不再年轻。”
刘彻伫立的身姿一动不动,目光深邃,山间的微风拂来,吹动了下摆,也吹过了他那已有白发的双鬓。
那位朝气蓬勃的帝王,已年华不复……
“昔日我于长安献策,儒术已独尊,大学已教于国,大一统与君权神授的认知,如今更是深入人心。”
董仲舒苍声道:“陛下愿意认可的部分,施行的很彻底,事实证明,我的建言、陛下的抉择,都没有错。”
“只是,时至今日……”
他看向皇帝的背影,“陛下不愿认可的部分,也应该要做出抉择了。”
刘彻望着远处的落叶飘零,凝视良久,语气无喜也无悲,“你想说,长安那两道雷霆是上天的示警?”
“正是!”
这一瞬间,董仲舒苍老的躯体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