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城外起码有数万人!”
“先零、封养、牢姐三部合兵,实际六万,号称十万。”
“什么!?”
城头上,枹罕县令面色惨白,透过城垛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影,嘴唇止不住的哆嗦。
“城内仅有两千守军,如何…如何守得住?”
“金郎君,你……”
“唉!”
县令本想呵斥一旁的少年人,可听闻对方和太子宫有些关联,话到嘴边又收回去,只一个劲惶急道:
“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别慌。”背靠墙垛坐着的金伦咬牙笑道,后背中了一箭的他失血过多,此刻脸色有些苍白,笑起来颇显邪异。
“慌也没用。”
“话说,李县令你子嗣家眷没在城中吧?”
神色慌乱的李姓县令闻声,低下头来,“并不在,怎么了?”
金伦龇牙咧嘴道:“那赶巧,即便羌人破了城,你死后朝廷也必然恩荫你的子嗣,惠及家族,死得不冤呀。”
看着他强忍疼痛的样子,还有那面无血色的脸颊,县令凝声道:“城破后我多半会死,就是不知道你这个贵人死在我辖区,会不会连累我的子嗣恩荫?”
嘿!
金伦又笑。
他听得出县令口中的怨气,自己奉命出使羌人,结果惹得羌人反叛,事后又将数万大军引来,致使枹罕城被围。
此时此刻,城中官吏百姓尽皆处于危险境地,他们岂能没点怨气?
从表面来看,也确实该怨。
不过……
“紧挨河湟地区的县城不少,你可知道我为何偏偏跑来枹罕县?”金伦笑问道。
“请教郎君高论。”城外喊声震天,城头上乱作一团,心知回天乏术的李县令真就不慌了,冷声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