兢地看了一眼王晏,恐怕王晏因此事发怒。
王晏道:“漳州那监舶务关押在哪里?人怎么样了?”
听到王晏这话,文吏立即抢着道:“在府衙后院的密牢……这阵子受了不少重刑,知州吩咐只要……只要先留一条性命就好。”
就因为这话,衙署里的狱吏没少折磨那位大人。
文吏说到这里,感觉到王晏投来的视线,头皮跟着发麻,忙不迭地道:“人还活着,活着……”
不等文吏将话说完,司户参军道:“我这就将人抬过来。”说完不敢怠慢,带着两个隶卒前去密牢。
大约一刻功夫,一个人就被抬进了二堂。
王晏放下手中的文书,起身走过去,只见椅子里的人,衣衫破烂,露在外面的皮肉上满是伤痕,一条腿怪异地垂在一旁,脚踝发青发黑,应该是受过重击,骨头被折断了。
身上臭气熏天,除了伤口溃烂,也是因为大牢里,便溺皆在一处,狱卒故意不清理,以此折磨犯人。
“王天使?”
孙源道:“下官漳州监舶务孙源。”
孙源面容憔悴,加之满脸胡须,早就没了官员的模样,不过一双眼睛里还有些神采,尤其是看到王晏之后。
“听说朝廷……来查福建了?”孙源道,“大人可曾取了泉州市舶司的账目?我离开泉州后,暗中查过市舶司,他们私通海商,每年至少贪墨几十万贯,光凭一个泉州知州决计不敢这般。”
孙源嘴唇干裂,因为过于激动,动作大了些,鲜血从细小的伤口中渗出,一双眼睛也变得通红,整个人显得有些骇人。
“至少要追责到福建路转运使,”说着孙源又摇头,“不对……京中定有他们的靠山。”
孙源喋喋不休地说着,仿佛恐怕失去这次机会。
“天使只要拿到他们的账册,就能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