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地儿说理去。
你要说这不是太平盛世吗?
老人会告诉你,这中原上千年来就没太平过。
彼时还是少年的农夫记住了这话,但不大相信。此刻,他信了。
孙重楼收拾了喝多的读书人,在女妓们的尖叫声中,他回身看着马骥。
孙重楼……没听说过。
马骥大怒,指着孙重楼一边后退一边说:“速速去城门那里叫援兵,拿下这个凶徒!”
有人撒腿就跑。
波尔笑着策马跟上,不紧不慢的。
那人一边跑,一边回头,见是个鬼佬,顿时大惊,“是番人!”
那些读书人愕然,一个女妓面色潮红,“听闻长威伯身边有个番人,莫非便是此人?”
波尔在马背上回头,“在下波尔,乃是堂堂正正的大明人,户籍便在大明京师。我,不是番人!”
他说的很郑而重之。
在蒋庆之身边越久,波尔就越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太英明了。这位新老板不打不骂,待遇优厚的让里斯本的那些护卫能羡慕的流口水。
关键是态度,蒋庆之从未有嫌弃过他的异族人身份,平日里相处就如同一家人。
看惯了人心世故的前落魄水手,自此对蒋庆之死心塌地。
在波尔眼中,新政如同里斯本那些吟游诗人口中的文化复兴,正是那场文化复兴,让整个西方,让葡萄牙走上了殖民之路。
跟在蒋庆之身边,他整日看似笑嘻嘻的,实则无时不刻不在观察着这位老板。
他发现老板自信从容之下,隐藏着深深的焦虑。仿佛下一刻大明便会轰然倒塌。
此次南下,波尔知晓会是一次殊死之战,所以出发前富城问他可有什么要交代的,波尔说,若是他回不来了,便把尸骸烧成灰,一半请出海的海船带上,在遇到往西边的洋流或是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