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风景是纯白,但并不是完全的纯白。
他能看到模糊的画面,听到恍惚的声音。
那是他拿到一个小盒子的晚上,正对着盒子里的一根手指坐立不安着。
他继续往前走。
那是他坐在一个商人的家中,手里拿着一袋粮食,有些嚣张的说着“上面来的救济粮,就是这个价钱,难道说你要和莱茵讲价?”
他继续往前走。
那是他坐在一个小男孩面前,轻挑着眉毛:“你知道这代价是什么吗?”
继续往前走。
他跟在路吉的身后,似乎在做着什么事情,但他的表情有些犹豫“这样真的好吗?”
继续往前走。
他倒在血泊中,凯尔塞一边收剑,一边淡淡的说道:“对不起啊,下手重了。”
继续往前走。
他在窗前读着书。
继续往前走。
路吉神甫让他跪下。
往前走。
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他站在教堂前,向着神甫祈求着粮食。
他要走不动了。
好累,真的好累。
而且好痛,真的好痛。
但似乎也不需要继续走了,他抬头看向前方。
道路有了尽头,那是一幢正在燃烧着的房子。
他突然间又有了动力。
于是忘记了累,忘记了痛,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就只知道往前走,继续往前走,到那栋房子前。
他继续往前走。
那燃烧着的大火慢慢熄灭了,变回了白雪覆盖着的样子。
而后又跳成了橘红色,霜叶铺满了整个屋子。
再然后是蝉鸣,真正的蝉鸣,仿佛在奋力的呼唤着什么。
最后,是一片绿意。
残破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