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弹指即过。
李辰安站在东凰帝国皇宫最高的摘星楼顶。
风像刀子,卷着深秋最后一点燥热,狠狠刮过他的脸。
身上那件染血的玄衣早换了新的,墨黑,硬挺,衬得他像一杆插在孤峰上的寒铁枪。
断裂的骨头在灵丹和强悍肉身的滋养下重新长合,内腑撕裂的剧痛也只剩下一点隐约的酸麻。
好了,彻底好了。
该走了。
苍玄大陆这片土地,终究是异乡。
他待得够久,也杀得够多。
他低头,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琉璃瓦和描金梁柱,落在那片被阵法笼罩、四季如春的御花园深处。
萧雪衣在那里。
最后一丝牵扯,就在那里。
他身影一晃,空气只发出轻微的一声“嗤”,人已从百丈高楼消失,下一刻,直接出现在御花园内,萧雪衣的身后。
花香浓郁,熏得人发晕。
奇花异草在阵法催动下开得放肆。
萧雪衣正对着一株开得正艳的九蕊紫凰花出神。
她没穿繁复的帝袍,只一身月白常服,青丝松松挽着,侧影单薄,肩头微微垮着,透着一股被重担压久了的倦意。
听到身后细微的落地声,她肩头猛地一颤,飞快转过身。
“辰安哥哥!”
她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促,眼睛瞬间亮起来,像落了星辰。
但这光亮只维持了一瞬,看清李辰安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封表情后,迅速黯淡下去,蒙上一层水汽。她快步走近,几乎要撞进他怀里,又在最后一步硬生生停住,手指攥着衣袖。
“你……伤都好了?”
辰安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她微红的眼眶,“三天后,我走。”
五个字,像五把冰锥,狠狠扎进萧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