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片刻的功夫,原地只留下一颗焦黑头骨、一双金色神瞳。
仿佛感知到酒吞童子的陨落,被纯阳剑气伤及本源的大江山灵府发出了沉闷的呜咽。
那并非寻常雷声,而是源自地脉深处的悲鸣,如同巨兽濒死的咆哮,沉重地滚过铅灰色的苍穹,震得脚下坚固的天守阁木梁都在微微颤抖。
紧接着,天空仿佛被这悲恸彻底撕裂了。
不再是淅沥,而是决堤。
暴雨以倾覆之势狂泻而下,瞬间遮蔽了整个视野。
豆大的雨点不再是水滴,更像是九天之上砸下的冰冷陨石,密集地、狂暴地抽打着天守阁的飞檐翘角、厚重的木板墙以及殿外的青石地面,发出震耳欲聋、连绵不绝的巨响,
“轰——”
雨幕要将这座象征着大江山最后辉煌的堡垒,连同其中沾染的血腥与罪恶也一同冲刷殆尽。
东野瑜立于空旷阴冷的大殿深处,隔着一道敞开的巨大门扉向外眺望。
殿内,鲛人烛在穿堂而过的湿冷狂风中剧烈摇曳但不曾熄灭,幽幽青光将墙上悬挂的狰狞面具和褪色的阵旗映照得影影绰绰,如同鬼魅乱舞。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水汽、朽木的潮湿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被雨水稀释却无法完全掩盖的血腥与焦糊味。
殿外,则是彻底被水幕统治的世界。
透过雨幕,破碎的红月淌血一般垂落殷红流光,呼啸过境的狂风中夹杂着大江山灵府的呜咽与妖魔们惴惴不安的低语,
纵横苇原中国上千年的酒吞童子就这样陨落在自己的天守阁中。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神圣陨落。”
东野瑜咕哝着,自己降妖除魔,不说地涌金莲,天花乱坠,至少也得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吧?
这雨下的,被斩了一剑也不知道消停.东野瑜拍了拍画轴,“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