惬意。
恍惚中,她想起了去年夏天的那个夜晚,是个月圆之夜。她刚大学毕业,和黄默山刚认识,她邀黄默山到河边走走。
风把河里的水气吹到脸上,带着一股腥味,但那腥味不讨厌。河水不清澈,水波里的月亮只是个囫囵的光晕,像她模糊不定的心绪。
黄默山总是给她一副侧脸,高高的鼻梁梯子似的竖在脸上,但她没勇气去攀爬。她也有一副高鼻梁,像梯子。在学校里,数不清的男同学天天仰望,有的跃跃欲试,但她常常冷笑一声抽去了梯板,看梯子脚下碎了一地的仰羡的目光。
那晚的风太弱了,吹杨柳不起,宛如病恹恹的公主走路时扬不起步子。她竭力搜寻能让黄默山感兴趣的话题和他交谈,期冀激活气氛,让空气浪漫一些,但空气仿佛和她作对,像是拉紧了无数条钢丝,钢丝上凝结着霜花,她稍一触碰,霜花纷纷而落。
那是个失败的夜晚,失败得找不到理由,失败的黯然,颓然,茫茫然。她搞不懂黄默山心里在想些什么,似乎他的心没生在这个地球上,而是生在地球之外,有外星人的手在向他召唤似的,把他的心召过去。
此刻的卓璧丹忽地想到那个夜晚,鬼使神差一般,想到那河岸,那垂柳,那模糊而金黄的月亮的晕。她立即要开车去河边,开着她的宝马z4,迎着风,把一切不快甩到脑后。
两个闺蜜极力劝阻,说不能酒驾。卓璧丹哈哈笑着,说,交警是我家养着的,怕啥?你们听过吗,我爸有三个驾照!
闺蜜骇然,见卓璧丹口齿还算清楚,又念及去河边这条线很少查车,况且距离不远,仅三里之遥,就不再勉强,坐进后座,由着卓璧丹发动引擎向着河边飞驰而去。
穿过一条大街再拐过一条窄街,宝马z4开上了宽阔的河边大道。河边大道宽约5米,两边是直直的桂花树,不甚高,卓璧丹的眼睛越来越迷蒙,怎么看,桂花树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