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床榻上‘程小竹’已被削掉了脑袋,脖颈的端口光滑无比,皮囊泄了气只剩一瘫皮皱巴巴散落床榻上,皮囊里的稻草人也被斩成两段。
那肉人满眼惊恐,捂着嘴,就要缩回床底。
然后门外传来一声冷笑。
“呵,还不赖嘛。”
肉人一看逃也逃不掉了,咬咬牙,就对着门跪拜,
“九天玄女圣母元君大天尊,青棠弟子邢沅芷,拜见前辈。”
门外那人冷冷道,
“好,你既躲了我一剑,今日命不该绝。
门外给你准备一身新衣,穿上了,出东田,溯兰池,越北堑,帮我放一把火,烧了台城。
做成此事,本座由你出城不追,踏错一步,就杀你的头。”
“遵法旨。”
肉人一咬牙,把门一开,只见地上有一身皮,正是刚才给她打水的萧家女婢。
于是也不耽搁,把那身皮当头一罩给穿上了,取烛台在手,速速依照吩咐出门。
那台城是兰陵内城,也是萧家宝库钱舱,萧家老祖闭关之地。如此重地,自然守备无数,万一被逮着了,以魔宫折腾人的本事,绝对是个生不如死。
但邢沅芷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死和等会儿再死很好选么,于是一路出了东田小苑,来到兰池边,然后沿着荷塘北向台城去。
这会儿天色已黯,乌云遮月,只有兰池上金莲朵朵散发的微光,好似漫天星辰都落在池中,这一片荡漾微光之间,分明可见几艘金舟宝船泛于荷塘之上,那阑珊灯火之间,氤氲五彩光霞四散,只听欢声笑语,载歌载舞,琵琶声音如珍珠击玉,远远得推着涟漪回荡开去,分明是萧家贵子们还在彻夜寻欢,酒宴未散。
邢沅芷低着头,沿着河堤往北,穿着一身萧家女婢的新‘衣’,倒也没有巡街的卫士多瞧她一眼。于是一路到那台城堑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