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市局大楼,冬日的阳光有些惨白,照在身上没什么温度,反而让方大海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来自内心——被停职反省的憋闷、对王伟利事件后续的隐忧、以及昨夜那声枪响在灵魂深处留下的、无法消散的回音。
他摸出大哥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振丰。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昨晚差点把事情搅得天翻地覆,要不是自己最后……哼,得好好敲打他一番。电话拨过去,响了许久,无人接听。
方大海皱皱眉,这家伙,闯了这么大祸,估计是不敢接自己电话,想了想,他拨通了陈阳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还有人在兴奋地讲着什么。
“喂,大舅哥?”陈阳的声音传来,带着惯常的笑意,但似乎比平时多了点什么东西。
“陈阳,我问你,振丰呢?电话怎么打不通?”方大海开门见山,语气还有些硬邦邦的。
“振丰哥啊,”陈阳那边顿了一下,似乎在跟旁边人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才回答道,“现在应该到萝北了吧?”
“这都啥时候了,眼瞅着就要正月十五了,萝北那边石墨矿的娱乐城,年前年后都是最忙的时候,一堆事儿等着他拍板呢,他不回去坐镇,底下人该乱套了。”
“怎么,大舅哥找他有事?”
回萝北了?方大海心里哼了一声,算他识相,知道暂时避避风头。
“没什么特别的事,”方大海语气放缓了些,“你在哪儿呢?回江城了没有?”
“我?我还在林源县呢。”陈阳回答得挺自然。
“还在林源县?”方大海一愣,昨晚那么大的动静,陈阳他们居然没跟着振丰一起撤?
“你还在那儿干什么?”他下意识追问,昨晚陈阳说收物件,他当时焦头烂额,没太当真,现在一听,难道是真的?
“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