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怀里……”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陈阳侧头看向了钱会长,他听宋青云说过,钱老板眼力虽然不算出众,但确实家传的本事,以前一直不知道,今天钱会长说出来,陈阳心里不由惊讶了一下,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重往事攫住了心神。
“……领头的,是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军官,腰里挎着刀,手里拎着枪。”钱会长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近乎冷酷,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他看上了那个瓶子,用生硬的中国话说:‘拿来!’”
“老太爷跪在地上磕头,额头都磕破了,血糊了一脸,求他放过这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那军官…笑了。”钱会长嘴角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像是在模仿那个残忍的笑容,“他拔出腰刀,用刀尖指着老太爷怀里的瓶子,说:‘不给我,你死,之后我砸了它;给我,你活!’”
“喀啦…”钱会长手里的核桃无意识地又转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死寂中格外刺耳。
“……老太爷…给了。”钱会长缓缓吐出这三个字,语气里听不出悲喜,只有一种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的麻木和深不见底的疲惫,“他眼睁睁看着那洋人军官,像拎个破酒壶一样,拎着那价值连城的柳叶瓶的脖子,大笑着扬长而去。”
“老太爷…回去就吐了血,没熬过那年冬天。”
沉重的寂静笼罩着会议室,连窗缝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似乎都暗淡了几分。赵德海脸上的激愤僵住了,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颓然地塌下了肩膀。童老板眼中那点市侩的精光也消失了,变得有些茫然和沉重。
钱会长轻轻吁出一口浊气,那气息悠长而疲惫,仿佛也带走了那个遥远年代的烟尘。他慢慢抬起眼,目光重新聚焦在陈阳身上,那眼神复杂无比,有痛楚,有屈辱,有挣扎,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狠戾的决断。
“一百年了…”钱会长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