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文化根基!跟百十年前那些引着八国联军去抢圆明园的王八蛋有什么两样?!”
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目光死死钉在陈阳脸上,充满了痛心疾首的失望和一种被深深冒犯的凛然:“我赵德海在江城古玩行混了一辈子,不敢说德高望重,但‘诚信’二字,是刻在骨头里的!这块牌子!”
他又用力指了指门楣,“是我们这行的魂!你今天干的这事,是把我们江城古董行的脸,把我们祖宗的脸,都丢到松花江里喂了鱼!你…你其心可诛!”
赵德海的声音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会议室凝滞的空气里。他最后那句“其心可诛”更是带着老派文人的狠厉,震得顶灯似乎都晃了晃。几个原本就面露犹疑的老板,此刻更是纷纷点头,交头接耳,低语声嗡嗡响起,汇成一片不满的浪潮。投向陈阳的目光,充满了质疑、疏离,甚至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老赵这话话糙理不糙啊,陈老板,这事…确实欠考量。”
“是啊,洋人的钱是好赚,可这名声…传出去咱们江城古董行成什么了?专坑外行的贼窝?”
“老祖宗的东西,再不好也是咱自己的,往外送…唉!”
钱会长手里盘核桃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那“喀啦”声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停滞,随即又恢复了匀速。他那张总是笑眯眯的圆脸上,笑容淡了些,眼睛微微眯起,像在审视一件刚上手的生坑货,目光在激愤的赵德海和依旧平静如水的陈阳之间来回逡巡,深不可测。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油滑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点刻意压低的兴奋,像油锅里蹦进了一滴水。
“咳咳,我说两句?”说话的是坐在靠近陈阳身边的贾老板。他见他穿着时新的咖啡色条纹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手指上戴着一枚醒目的翡翠戒指。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堆起生意人特有的精明笑容,眼神却亮得惊人,“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