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却藏着说不尽的苦楚。正如陈阳所言,多少次,那些本该稳稳落入国库的珍贵文物,就因为差了那么几万、几十万,眼睁睁看着被那些腰缠万贯的港商,或是西装革履的神秘人物,连哄带骗地从他们手中夺走。
那些文物,是老祖宗留下的瑰宝,每一尊、每一件都承载着历史的重量,就这样,带着他们的希望和努力,轻易地易了主。
冯源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想起了前年那件青瓷盖罐,为了拿下它,他和马副馆长、唐主任顶着烈日跑了多少次古玩市场,跟卖家软磨硬泡了多少回,甚至连家里的老收藏都押上了,才终于谈妥了价格。
可就在他们准备付款的前一天,一个自称来自香岛的富商突然杀出,带着比他们多好倍的价钱,连人带物一并卷走,留下他们在博物馆的办公室里,对着空荡荡的空气发愣,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哽得生疼。
马副馆长此刻也攥紧了拳头,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想起上个月那幅董其昌的真迹,眼看着就要签合同了,一个境外的私人收藏家横插一脚,用天文数字般的资金砸晕了他们,那幅字最终被连夜运出了国。他们站在码头,看着货车远去的背影,那一刻,他只觉得胸口像压了块巨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唐主任则是紧紧抿着嘴,眼眶微红。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参与的一次拍卖,那件元代的青花瓷罐,是他一生中最接近国宝的经历。可就在拍卖即将结束之际,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举起了更高的牌子,青花瓷罐最终被对方收入囊中。那天晚上,他在博物馆的档案室里,对着那罐拍了无数照片的青花,整整坐了一夜,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
这些过往,这些苦涩,此刻在陈阳轻描淡写的话语里,被唤醒,如幽灵般缠绕在他们心头。
冯源缓缓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疲惫与无奈,低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