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带着几分讥诮,几分得意。
“杜老板,请坐。”孙副馆长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刀片,滑过空气。他抬手示意的位置正对着徐景天,那姿态摆明了是要让杜明德直面这场鸿门宴。
杨博文和蒋老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他们挨着杜明德坐下,椅子挪动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徐景天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那节奏像是某种嘲笑的鼓点。他身旁那几个所谓的古董圈权威,一个个摆出专家应有的高傲姿态,目光却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
孙副馆长清了清嗓子,喉咙里挤出一声干咳,像是正式拉开这场戏的序幕。他那双永远睁不开似的小眼睛,此刻在镜片后泛着寒光,直勾勾地盯着杜明德。
“杜老板,今天请您来,是想让您帮忙掌掌眼。”他拖长了尾音,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杜明德心头。
他从脚边的皮箱里取出一只用绸布仔细包裹的瓷器。绸布掀开的瞬间,会议室里的冷气似乎都停滞了一瞬。那只胆瓶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天青色,瓶身绘有精致的缠枝莲纹,每一笔都透着古拙的韵味。
南宋 官窑胆瓶
然而,当杜明德目光落在那胆瓶上时,瞳孔微微一缩。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这南宋官窑的胆瓶,单看釉色与胎质,确实足以乱真。但他心头却升起一股异样的警觉——徐景天不惜搬动孙副馆长这座大山,绝不会只是让他来看一件真品这么简单。
“杜老板,瞧瞧这件胆瓶,品相如何?”孙副馆长将瓷瓶推到杜明德面前,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杜明德垂下眼帘,目光一寸寸扫过胆瓶的每一处细节。
南宋官窑胆瓶,不过盈掌之量,却自有乾坤暗藏。瓶身胎质纤薄,却又厚薄均匀,胎骨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