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给二房留一脉香火?”
陈问德双手拢在大襟的袍袖之中,身形挺直的抬头看向天空:“陈迹贤弟,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在你们三房是个幌子,在我二房却是真的。我父亲自知必死,于是将两位寻道境的行官都安排在我身边,带着我远走他乡。他知道自己不死,陈阁老是不会放过我的,所以自己留下独自赴死,你说他算不算有胆?”
陈迹想了想:“算。”
陈问德又笑着问道:“我二房死士皆知今日必死,但还是陪我来杀你,这算不算有胆?”
陈迹回答道:“算。”
陈问德再次说道:“我本可以一走了之,去南洋也好,去景朝也罢,都能有一辈子荣华富贵。但我还是回来了,为报杀父之仇,拖一整个陈家陪葬,这算不算有胆?”
陈迹又想了想:“算。”
陈问德仰天感慨道:“陈迹啊,他陈阁老天天说文胆、文胆,但这胆,可不止你们才有,我二房也是有的。”
李玄沉声问道:“就为了争这一口气,要搭上这么多条人命?”
陈问德轻轻摇头:“只是见不得陈鹿池这家贼鸠占鹊巢还不用付出代价罢了。”
说道此处,他又笑着看向陈迹:“贤弟做出决定了吗是将我押回京城还是在此处直接杀了?不知你甘不甘心看自己好不容易争到的东西付诸东流?”
陈迹看向陈问德身后的卫所兵与百姓:“想来兄长留了后手,不论我怎么选,结果都一样。回京吧陛下自有裁定。”
陈问德点点头:“聪明人……我父亲走时说过什么吗。”
陈迹回忆道:“二爷走前要了一杯好茶,是明前刚摘的龙井,一芽一叶。喝完茶,他说成王败寇没甚可抱怨的,是他技不如人。唯求家主给你一条生路,容你出海。”
陈问德沉默许久,片刻后轻声道:“是了,成王败寇,没甚可抱怨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