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检毕竟还年轻,张口就说道,“还有人造反,就请靖国公去!”
“……县尊,您暂署知县,却有靖国公率兵护驾,更兼太子之尊。”卢象升提醒着他,“其余地方官呢?”
朱由检听他说完,这才意识到问题在哪。
他按朱常洛教的,先站起身走到门口,静静深呼吸了几下平复心绪。
背对着众人,他在县衙后堂的门口缓缓说道:“同族,同乡,师长,故旧,家仆,雇工。是这些吧?”
腾县刚刚顶替上来暂署县令的则说道:“县尊,首要者,却是士林清议。以县尊之尊贵,腾县若是不管不顾,自然都能一查到底。但传至朝野……”
“清议?”朱由检冷笑了一声,“我自小出阁进学,所学与如今所见所闻,原来这般不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清议就能混淆是非?清议还能阻拦朝廷为民善政,还能让官府顾虑重重,清在何处?”
那县令也不能说什么。
朱由检转身过来,看着他们说道:“父皇命孤代天子南巡,又允孤在地方任职历练,你们知道父皇盼孤能做成哪些事吗?”
他换了称呼,其他人顿时肃然说道:“谨听殿下训谕。”
“父皇盼孤能识人、用人。识同心为民之人,用勇决任事之人!”
朱由检说完这句话,腾县剩下来的这一批官员不免心头微热:这是时运来了啊。
然后又不免有点惶恐:陛下真这么说了?陛下这么信殿下?现在站队是不是太早了?
而朱由检却继续说道:“现在孤想明白了。父皇让孤离京,也是在用孤。”
他顿了顿之后才笑起来:“不错,本官是太子之尊。在腾县,本官想做什么,自然比其余州县要容易。本官做了什么,也比其余州县更引人注目。但正因如此,本官反倒一定要做好这件事。做好了,好让朝野都知晓,孤与父皇一脉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