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帝的宫殿庄严华丽,他们穿过重重宫殿,一直到达了皇帝寝宫一侧的养心殿里。
“贵使请。”方从哲微笑着引他进入养心殿的门。
刘若愚在门内迎候:“这位贵女,请先到偏殿歇息吧。”
头上戴着纱帽的阮氏玉婈不知所措,陶维慈只对她点了点头。
大明天子并不先见她,那就是事情未有定论。
但已经让她入了宫,又表明大明天子对阮福源的提议和他的女儿都有些兴趣。
养心殿里,只有陶维慈和方从哲面对皇帝。
朱常洛正看着阮福源送来的“奏疏”,因为他直接称臣。
他已经不是第一遍看了,今天结束了大典就召阮氏使臣来,当然是因为感兴趣。
等陶维慈行了礼,朱常洛回想了一下外察事厂和理藩院南洋总司的呈报内容,开口就问:“听说你只是前年才到阮福源身边办事?这等大事,阮福源为何不遣重臣,以示恭敬?”
皇帝的问话很尖锐,陶维慈立即再次跪了下来:“外臣虽是投效于主公麾下用命不久,然主公遣外臣前来,更显心慕王化之诚?”
“哦?怎么说?”朱常洛笑着问。
陶维慈盯着地上的地毯,犹豫片刻就说道:“陛下既知外臣到主公身边听用时日不长,外臣出身,想必天朝已经查清楚了。”
殿中一时安静起来。
朱常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陶维慈又磕了个头:“天兵驱逐西洋夷人,商船纵横四海。鄙藩曾受王化,如今奸佞窃据大位,天朝垂帘鄙藩生民苦楚,多加访察正是仁善之举。主公犹盼天朝知那黎氏为僭主、郑氏为权奸,还我安南四境朗朗乾坤。”
“行了。”朱常洛摇了摇头,“阮福源既然写得明明白白,你也不必向朕说这些场面话。倒是你,既有过安南举子出身,果然说话好听。